「导读」本篇阐明了五运与六气的来源与相互关系。天干决定运气,即:甲己年,土运主宰;乙庚年,金运主宰;丙辛年,水运主宰;丁壬年,木运主宰;戊癸年,火运主宰。地支决定司天,即子午年,少阴司天;丑未年,太阴司天;寅申年,少阳司天;卯酉年,阳明司天;辰戌年,太阴司天;巳亥年,厥阴司天。五运与六气相互作用,周而复始,无有终时。
黄帝问曰:天有五行御五位,以生寒暑燥湿风。人有五脏化五气,以生喜怒思忧恐。论言五运相袭,而皆治之,终期之日,周而复始,余已知之矣。愿闻其与三阴三阳之候奈何合之?
黄帝问到:天有五行之气驾驭五方,由此产生寒、暑、燥、湿、风五种气候。人体有五脏化生为五气,而产生喜、怒、思、忧、恐五种情志。《论言》中说:五运之气相互作用,所有的疾病都能得到治愈,五运之气运行结束又会周而复始,这些道理我已经明白了。希望听一下五运之气与三阴三阳六条经脉,是如何相互作用的?
鬼臾区稽首再拜对曰:昭乎哉问也。夫五运阴阳者,天地之道也,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,可不通乎。
鬼臾区恭敬地拜了又拜,回答说:您提的问题真深奥啊!五行运动与阴阳变化,是天地间的自然法则,是万物的纲纪,是变化的起源,是生长收藏的根本,是神明寄居的府邸,这些道理怎能不通晓呢?
故物生谓之化,物极谓之变;阴阳不测谓之神;神用无方谓之圣。
因此万物发生,称为化;万物发展到极点,称为变;用阴阳规律无法预测,称为神;神的作用无所不至,称为圣。
夫变化之为用也,在天为玄,在人为道,在地为化,化生五味。道生智,玄生神。
万物因变化而发生作用,在天为玄冥,在人为规律,在地为化育,化育生长而有了五味。大道生发智慧,玄冥生发神明。
神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;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;在天为湿,在地为土;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;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。故在天为气,在地成形,形气相感,而化生万物矣。
神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;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;在天为湿,在地为土;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;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。所以,神在天为无形之气,在地为有形之物,形气相互感应而化生万物。
然天地者,万物之上下也。左右者,阴阳之道路也。水火者,阴阳之征兆也。金木者,生长之终始也。气有多少,形有盛衰,上下相召,而损益彰矣。
这样天与地,就是万物的上下;左右,就是阴阳的通道;水火,就是阴阳的征兆;金木,就是生长的结束与开始。气有多有少,形有盛有衰,天地之气相互感应而使损益得到体现。
帝曰:愿闻五运之主时也,如何?
黄帝说:希望听一下五运之气,是怎样主管时令的?
鬼臾区曰:五气运行,各终期日,非独主时也。
鬼臾区说:五行之气运行变化,各有终结的日期,不是独自主管时令。
帝曰:请问其所谓也。
黄帝说:请问,这是什么原因?
鬼臾区曰:臣稽考太始天元册文曰:太虚廖廓,肇基化元,万物资始,五运终天,布气真灵,总统坤元,九星悬朗,七曜周旋。曰阴曰阳,曰柔曰刚,幽显既位,寒暑弛张,生生化化,品物咸章,臣斯十世,此之谓也。
鬼臾区说:我考证了《太始天元册》,其中的文章说:广阔无边的天空,是元气开始生化的地方,万物都由它而产生。五行之气在天终而复始地运行,布散着真灵之气,统管着大地的生化。九星悬挂在天空,七曜按一定的轨道运转。太阳有阴阳之分,月亮有柔刚之别,日月的升降形成了昼夜的交替,寒暑往来促进了万物的生长变化,由此而使万物繁茂,形成大自然的壮丽景观。我的家族已经传承了十代,都是致力于这些道理的研究。
帝曰:善。何谓气有多少,形有盛衰?
黄帝说:好的。什么是气有多少,形有盛衰?
鬼臾区曰:阴阳之气,各有多少,故曰三阴三阳也。形有盛衰,谓五行之治,各有太过不及也。
鬼臾区说:阴阳之气,各有多少的不同,因此才有了三条阴经和三条阳经。形体有强盛和衰弱,是由于五行之气禀赋的不同,各有太过或不及。
故其始也,有余而往,不足随之;不足而往,有余从之。知迎知随,气可与期。
五行之气从甲子开始运行,阳年为有余而主动,阴年为不足而随从;阴年不足而前往,阳年有余而随从。了解五行之气的有余和不足,就可以预知运气的盛衰时间。
应天为天符,承岁为岁直,三合为治。
五运之气与司天同气,为天符;五运之气与岁支同气,为岁直;五运、司天、岁支,三者都同气,为三合。这三种情况出现时,没有有余或不足。
帝曰:上下相召奈何?
黄帝说:天气与地气相应,是怎样发生的?
鬼臾区曰:寒暑燥湿风火,天之阴阳也,三阴三阳上奉之。木火土金水,地之阴阳也,生长化收藏下应之。
鬼臾区说:寒、暑、燥、湿、风、火六气,是天气的阴阳所化,人体的三条阴脉、三条阳脉向上与六气相应。木、火、土、金、水五行之气,是地气的阴阳所化,以生、长、化、收、藏向下与地气相应。
天以阳生阴长,地以阳杀阴藏。
天用阳气生化,用阴气滋长;地用阳气肃杀,用阴气收藏。
天有阴阳,地亦有阴阳。木火土金水,地之阴阳也,生长化收藏,故阳中有阴,阴中有阳。
天气有阴阳,地气也有阴阳。木火土金水,是地气的阳;生长化收藏,是地气的阴。因此,阳中有阴,阴中有阳。
所以欲知天地之阴阳者,应天之气,动而不息,故五岁而右迁;应地之气,静而守位,故六期而环会。动静相召,上下相临,阴阳相错,而变由生也。
所以需要知道天地之气的阴阳,与天相感应的气机,随天干动变而周流不息,因此五运之气每五年往复循环。与地相感应的气机,静而值守于相应位置,随地支临岁,每六年而循环交会。天地之气,在动静之间相互感应,上下相互交融,阴阳相互交错,从而通过变化而生化出万物。
帝曰:上下周纪,其有数乎?
黄帝问:天地之间的运行规律,有固定的周期吗?
鬼臾区曰:天以六为节,地以五为制。周天气者,六期为一备;终地纪者,五岁为一周。
鬼叟区说:天以六气为节律,地以五运为法则。周流于天的六气,六年为一个周期;运行于地的五运,五年为一个周期。
君火以明,相火以位。五六相合,而七百二十气为一纪,凡三十岁,千四百四十气,凡六十岁,而为一周,不及太过,斯皆见矣。
君火主宰神明,相火辅助各安其位。五运与六气相结合,组合为七百二十气,作为一纪,共三十年。继续组合到一千四百四十气,共六十年,作为一周。五运与六气,在哪些流年有不及与太过,就显而易见了。
帝曰:夫子之言,上终天气,下毕地纪,可谓悉矣。余愿闻而藏之,上以治民,下以治身,使百姓昭着,上下和亲,德泽下流,子孙无忧,传之后世,无有终时,可得闻乎?
黄帝说:先生讲的,天气与地气,已经很详细了。我希望把听到的内容收藏起来,上能够治理天下,下能够调理身体,使百姓都能明白这些道理,上下和睦相亲,德行福泽后代,使子孙没有忧虑,能够传承于后世,并且没有终止的时间,可以再听您讲一下吗?
鬼臾区曰:至数之机,迫迮以微,其来可见,其往可追,敬之者昌,慢之者亡,无道行弘,必得天殃。谨奉天道,请言真要。
鬼叟区说:这些天地运行的至理,非常微妙而深奥。它们来的时候,我们可以看见;它们去的时候,我们可以追溯。遵循这些规律的人,就会昌盛;轻视这些规律的人,就会灭亡。不遵循天地之道而强行做事,必然会遭到天地的惩罚。因此,必须恭敬地遵循天地之道,才能告诉您真正的要义。
帝曰:善言始者,必会于终,善言近者,必知其远,是则至数极而道不惑,所谓明矣。愿夫子推而次之,令有条理,简而不匮,久而不绝,易用难忘,为之纲纪。至数之要,愿尽闻之。
黄帝说:善于谈论起始的人,必然知道终结。善于谈论近处的人,必然知道远方。这是因为掌握了精微的道理而不迷惑,就是所说的明智。希望先生逐步推导,让条理清晰,简明而无遗漏,才能够传承久远。使人容易掌握而难以忘记,将这些理论作为纲领和准则。关于天地运行的至理要义,希望能详细地告诉我。
鬼臾区曰:昭乎哉问,明乎哉道。如鼓之应桴,响之应声也。臣闻之,甲己之岁,土运统之;乙庚之岁,金运统之;丙辛之岁,水运统之;丁壬之岁,木运统之;戊癸之岁,火运统之。
鬼叟区说:你问得真好啊,这些道理也很明确啊。就像鼓槌敲击鼓面一样,声音就会相应地响起。我听说,在甲己年,土运主宰;乙庚年,金运主宰;丙辛年,水运主宰;丁壬年,木运主宰;戊癸年,火运主宰。
帝曰:其于三阴三阳合之奈何?
黄帝说:五运之气与三条阴脉、三条阳脉怎样相合?
鬼臾区曰:子午之岁,上见少阴;丑未之岁,上见太阴;寅申之岁,上见少阳;卯酉之岁,上见阳明;辰戊之岁,上见太阳;已亥之岁,上见厥阴。少阴所谓标也,厥阴所谓终也。
鬼叟区说:子午年,少阴司天;丑未年,太阴司天;寅申年,少阳司天;卯酉年,阳明司天;辰戌年,太阳司天;已亥年,厥阴司天。所说的少阴是司天的初气,厥阴是司天的终气。
厥阴之上,风气主之;少阴之上,热气主之;太阴之上,湿气主之;少阳之上,相火主之;阳明之上,燥气主之;太阳之上,寒气主之。所谓本也,是谓六元。
厥阴司天时,风气主宰;少阴司天时,热气主宰;太阴司天时,湿气主宰;少阳司天时,相火主宰;阳明司天时,燥气主宰;太阳司天时,寒气主宰。这就是所说的本,就是六气主宰,这是天气运行的基本规律。
帝曰:光乎哉道,明乎哉论!请着之玉版、藏之金匮,署曰天元纪。
黄帝说:这些道理真是光辉照人啊,这些论述真是明确清晰啊!请把这些知识刻在玉版上,藏在金匮里,并命名为:天元纪。